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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

刑事判決書

（2015）二中刑初字第39號

公訴機關北京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

被告人熊某某，男，196*年*月*日出生；因涉嫌犯集資詐騙罪于2013年11月28日被羈押，2014年1月3日被逮捕；現羈押在北京市第一看守所。

辯護人趙淑娜，北京市大地律師事務所律師。

北京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以京二分檢刑訴（2014）174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熊某某犯集資詐騙罪一案于2014年12月22日向本院提起公訴，于2015年7月7日以京二分檢刑追訴（2015）4號追加起訴決定書追加起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北京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指派代理檢察員張啟明、趙一璠出庭支持公訴。被告人熊某某及其辯護人趙淑娜到庭參加訴訟?，F已審理終結。

北京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起訴書指控：被告人熊某某于2012年至2014年間，在本市海淀區、豐臺區等地，成立北京**科技有限責任公司以投資文化遺產修復項目高額回報為名，集資詐騙被害人田*1等人1100萬余元，后被抓獲。

北京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追加起訴決定書指控：被告人熊某某于2012年至2013年間，在本市海淀區、豐臺區等地，成立北京**科技有限責任公司以投資文化遺產修復項目高額回報為名，集資詐騙被害人魏*等人100余萬元，后被抓獲。

針對指控的事實，公訴機關當庭宣讀、出示了被害人陳述、證人證言、銀行匯款材料、銀行對賬單、收據、辨認筆錄、工商登記材料、凍結手續、被告人供述等證據，認為被告人熊某某使用詐騙方法非法集資，數額特別巨大，其行為觸犯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九十二條之規定，應當以集資詐騙罪追究其刑事責任。提請本院依法判處。

在本院審理過程中，被告人熊某某辯稱：其與投資人系民事債權債務關系，以投資修復文化遺產項目高額回報為名集資詐騙，在生活常識中不成立，其無罪。

被告人熊某某的辯護人提出以下辯護意見：指控事實不成立，熊某某無罪。1、熊某某未將錢款隱匿，沒有揮霍、逃跑等行為，反而將房產抵押給投資人并授權投資人出售變現，積極想辦法還款。熊某某所購兩套房產是為了讓資金增值保值。2、本案實質上屬于民事債權債務糾紛，熊某某強調的是如何借錢、如何還錢，未強調文化遺產修復可以賺錢，未虛構事實。3、關于具體欠款數額，事實不清、證據不足，投資人提供的付款記錄無法與熊某某的銀行記錄相互印證。4、熊某某主動到公安機關接受詢問，且如實供述案件事實，具有自首情節。5、熊某某無法還款是因為被羈押，若以兩處房屋變現還款基本可以解決，另在政府鼓勵互聯網金融的大趨勢下，根據疑罪從無的輿論和政策引導，請求判決熊某某無罪。

經審理查明：2012年至2013年間，被告人熊某某在北京市海淀區、豐臺區等地，以北京**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公司）投資文化遺產修復項目需要籌款為名，以高額回報為誘餌，以通過朋友、熟人介紹等方法向社會不特定公眾非法集資，騙取被害人田*1、魏*等人共計人民幣1200余萬元。被告人熊某某于2013年11月28日被抓獲歸案。

針對指控的事實，公訴機關當庭宣讀、出示了下列證據：

1、被害人鐵*的陳述：2011年1月，韋*介紹其認識了**公司的法人熊某某。熊某某稱該公司投資古遺址修復項目，需要大量民間投資。韋*讓其投資，稱能掙錢。韋*還陸續給其發短信說她真的掙了錢。后來韋*說公司要開慶功會。2012年12月底，其去了慶功會。在會上，熊某某又宣傳了投資古遺址修復項目的事情。2013年1月4日，其跟韋*去了**公司。其問韋*投資后怎么收益，她說不用管，每個月25號返錢。韋*告訴其一個工商銀行的賬號，其匯款19萬元。一個月后，韋*說給其卡上返了3萬元，后來其又給該賬戶匯款2.8萬元。2013年2月，韋*說這樣太麻煩，不返錢了，一直存在里邊。其說不參加了，要退錢，韋*說退不了，還說3月份政策就變了，而且其的錢已經累計到了39.6萬元，差4000元就40萬元了，讓再匯4000元，其又匯了4000元。過幾天，韋*又說再匯4000元，其又匯了4000元。沒幾天，熊某某說項目運轉不了了，讓3月底去開會。其去了**公司，熊某某說資金不夠了，項目運轉不了了，6月份有一筆錢，現在希望大家介紹別人繼續投資，承諾6月份給錢。期間，其一直給熊某某發短信讓他退錢，他說等到6月份。6月底，熊某某也沒給錢。7月3日，熊某某發短信說銀行錢荒，大額存款動不了。7月4日其去公司，發現沒人了，就報案了。其共被騙19.6萬元。

2、工商銀行個人業務憑證復印件、自助服務終端憑條復印件證明：2013年1月4日，鐵*從***賬戶向熊某某***賬戶匯款19萬元；同年1月18日、2月8日、13日分別匯款2.8萬元和兩筆4000元。

3、收據復印件證明：熊某某給鐵*開具收據的情況。

4、辨認筆錄證明：鐵*從10張不同男性免冠照片中辨認出了熊某某。

5、被害人林*的陳述：2012年9月，其朋友李*3打電話向其借錢買房。2012年10月，其到北京，李*3帶其到**南路*號院*號樓*號熊某某的**公司。其看到有很多人，有人給大家講課，就是文化遺產修復。其感覺項目很好，有很大收益，就到樓下的工商銀行給熊某某的賬戶匯款10萬元。11月初，公司返給其2.6萬元，之后一直陸陸續續給熊某某的賬戶匯錢，直到2013年1月28日，最后匯款19萬元。2013年2月，過完春節，公司開始不給投資人返利，其找熊某某要錢，他陸續給其4萬元。2013年9月10日，熊某某把國悅府的房子鑰匙給其，并說賣完房子就還錢，之后就找不到他人了。如果資金上不來，熊某某就以開會的方式親自進行講座。其一共給熊某某投了59.9萬元，大部分是通過銀行轉賬，還給過現金，他只返了4萬元。其工商銀行賬號是***，熊某某的工商銀行賬戶是***。

6、工商銀行理財金賬戶歷史明細單、工商銀行賬戶單／匯款明細證明：賬號***的賬戶于2012年10月、11月、12月、2013年1月、3月、5月向收款人＊保國匯款共計54.9萬元。熊某某共返還4萬元。

7、收條復印件證明：熊某某給林*開具收據的情況。

8、被害人韓*的陳述：2012年8月中旬，在會上，熊某某自稱是**公司的法人，他有修復古遺址的項目，網站是中國文化遺產信息產業中心。他說因為這個項目向大家借錢，并給回報，等錢夠了他找地方政府談修復古遺址的事情。2012年9月19日，其匯了16萬元。一個月后，熊某某返還21萬元，其又匯了10萬元，1個月后，返了12.6萬元。第三次，其向熊某某的賬戶匯款19萬元，返了25.2萬元。后其給熊某某的賬戶匯了31萬元，返了42萬元。其又給熊某某的賬戶匯款40萬元，只返了15.6萬元。他說錢就不返了，自動轉下期。2013年1月10日，其匯了3萬元，1月16日匯了11.5萬元，都沒返錢。2013年1月28日，其聽說熊某某又開會了，返錢方式要改，改成封閉期一年，不返錢了。其感覺被騙了，就給熊某某發短信要錢，熊某某給其9萬元。其再要錢，他說不欠錢了。其一共給熊某某投資120.5萬元，他一共返利112.8萬元，還差7.7萬元。其都以從其工商銀行轉賬的方式給熊某某的工商銀行賬戶匯錢。熊某某的工商銀行賬號是***，其工商銀行賬號是***。

9、工商銀行理財金賬戶歷史明細清單、個人業務憑證復印件證明：韓*于2012年9月、10月、11月、2013年1月共匯給熊某某120.5萬元；熊某某共返給韓*112.8萬元。

10、辨認筆錄證明：韓*從10張不同男性免冠照片中，辨認出了熊某某。

11、被害人靳*的陳述：2012年底，通過朋友認識的**公司的熊某某，他說有個文化遺產修復的項目，正處于啟動資金的階段，投資有高額回報。2013年1月14日，其出資8萬元，郭*出資8萬元、張*1出資4萬元、韓*出資4萬元、朱*出資6萬元、莊*出資10萬元、顧*出資6萬元，一共46萬元。其中韓*、莊*、張*1、朱*都將錢打入其工商銀行賬戶，其再將錢轉入熊某某的工商銀行賬戶。第一周，熊某某返給其7.5萬元，其分別給了郭*1.3萬元、張*10.65萬元、韓*0.65萬元、朱*0.975萬元、莊*1.625萬元，給了顧*大約1萬元現金。2013年1月，熊某某又返還其5000元，就一直沒有返錢。

12、工商銀行個人業務憑證復印件及理財金賬戶歷史明細單證明：2013年1月14日，靳*的賬戶向熊某某的賬戶（***）匯款46萬元及熊某某返利的情況。

13、被害人溫*1的陳述：2012年12月，其聽說熊某某有個回報率挺高的投資項目。熊某某的公司位于豐臺區**南路**小區，其聽過兩三次講座，就是宣傳公司從事文化遺址復建工作。其開始投資，一周后熊某某的公司通知返利，其把返利和本金繼續投資。其陸續從其丈夫劉*的工商銀行卡上轉到熊某某的工商銀行卡上，開始熊某某的公司說每周返利，后來改為每月返利，再后來改為每年返利。其感覺不對勁，從2013年3月開始要錢。其打給熊某某273.2萬元，返給其42.1萬元，其實際損失231.1萬元。每次給熊某某錢都是銀行轉賬。

14、溫*1提供的中國文化遺產理事會（籌）會員申請、中國文化遺產復建工程資本金申請表、收益一覽表A、投入、回報一覽表、報單與收益細則等證明：文件內容為申請人自愿加入該理事會（籌）的手續及信任**公司及其法人，認可中國文化遺產遺址修復工程的項目定位；認同文化遺產遺址修復建設工程資本金的借款與返還模式，自愿借款給**公司及借款人投資回報情況。

15、銀行賬戶、明細證明：溫*1通過其丈夫的賬戶共匯給熊某某賬戶273.2萬元，熊某某返款共計42.1萬元。

16、溫*1與熊某某簽訂的協議書證明：2013年8月13日，熊某某與溫*1簽訂協議，熊某某因無力償還向溫*1借款近300萬元，熊某某將名下海淀區***房出售，所得款項除償還銀行貸款外，抵押清償溫*1。

17、借款承諾書證明：2013年3月30日，借款人熊某某自愿借溫*1現金100萬元，月利息6萬元，借款期1個月，用***房子做抵押。

18、被害人張*2的陳述：2013年1月，其聽朋友說熊某某有個投資文化遺址修復的項目，回報很高。其分兩次給熊某某的工商銀行賬戶匯錢，一次46萬元，一次14.5萬元。2013年3月，其開始向熊某某要錢，他還了46萬元，還欠14.5萬元。

19、工商銀行個人業務憑證、收據、工商銀行賬戶單／匯款明細證明：2013年1月21日、28日，張*2賬戶分別給熊某某賬戶（***）匯款46萬元、14.5萬元，共計60.5萬元。2013年3月26日、4月14日、4月16日、7月30日、7月31日，熊某某共匯給張*246萬元。

20、張*2提供的委托書證明：2013年10月10日，熊某某將位于海淀區***房屋的出售事宜，全權委托給張*2。

21、被害人魏*的陳述：2012年4月，其通過韋*認識了熊某某，熊某某說他辦了**公司，有個文化遺產遺址修復的項目，現在處于啟動階段，正在籌錢，他說是借款，有回報。當時公司的地址在豐臺，后來搬到海淀萬壽路。開始是每周返錢，后來變成每月返錢，后來又變成每年返錢。其的投資、返利以銀行賬為準。其的投資都是銀行轉賬，偶爾有現金。熊某某工商銀行的賬戶是***。

22、工商銀行提供的歷史交易明細等證明：魏*的經濟損失為81.8559萬元。

23、被害人南*、田*2、韋*、田*1、李*1、寧*、焦*、愈*、金*、張*1、郭*、張*3、姚*、高*、溫*2、王*、李*2的陳述及相關匯款材料、銀行明細、對賬單等證明：熊某某以投資文化遺產遺址修復為名向各被害人“借款”，后各被害人向熊某某投資及熊某某返利的事實。

24、證人陳*的證言、工商銀行活期歷史明細賬證明：熊某某以文化修復項目為名，詐騙陳*錢款。陳*一共給熊某某投了40萬元，后來多次向熊某某要錢，現在熊某某只差陳*利息，本金還清的事實。

25、證人張*4的證言：2012年12月，其收到一條內容是修繕文化古跡遺址的短信，講課地點是豐臺區**南路8號院3號樓505號。其聽了兩次覺得有很大收益，就于2012年12月從工商銀行給熊某某的賬號匯款10萬元，2013年1月初，公司返了2.6萬元，其就加大投資。2013年2月春節前，公司開始不給投資人返利，其就要錢，熊某某陸續把本金都還清了。如果資金上不來，熊某某就給大家以開會的方式親自講座。

26、工商登記材料證明：**公司注冊資本10萬元，該公司的經營范圍不包括金融性融資。

27、報單與收益細則、熊某某用款計劃與還款計劃、報單須知、合作啟示、收益一覽表等證明：熊某某向被害人借款及返利的情況。在報單須知中，提及“我們進行理財的目標是，壯大經濟實力，幫助修復遺址。在我國的文化遺產事業中，復建100處遺址，是我們的追求”。

28、熊某某工商銀行***賬戶明細證明：該賬戶自2012年1月至2013年11月的交易情況。

29、北京市商品房現房買賣合同、北京市通州區人民法院民事判決書及相關證據證明：熊某某2013年4月購買位于海淀區***房屋，總價款6980207元。2013年7月，熊某某向北京銀行股份有限公司瑞都支行借款349萬元，用于購買上述房屋。北京市通州區人民法院于2014年2月判決熊某某歸還本金3499530元及利息。

30、北京市商品房現房買賣合同、房屋所有權轉移登記申請書、領證憑證、中國農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個人購房擔保借款合同等證明：熊某某2012年12月購買位于海淀區***房屋，總價款16926558元。2012年12月，熊某某為購買上述房屋，向農業銀行北京順義支行貸款1000萬元，并用上述房屋抵押。

31、房產查封手續及工作說明證明：北京市公安局豐臺分局于2013年12月對熊某某購買的上述兩套房屋進行查封。

32、破案報告、到案經過及法律手續等證明：2013年11月，被害人向豐臺鎮派出所報案。北京市公安局豐臺分局經偵支隊民警于同年11月28日22時許在海淀區看守所外將熊某某帶回詢問及熊某某被采取強制措施的情況。

33、身份材料證明：熊某某的戶籍身份情況。

34、被告人熊某某在偵查階段及庭審時的供述：2007年7月，其成立了**公司，豐臺區的辦公地點在**南路*號院*號樓*室，2013年7月又搬到海淀區*路**號*幢*層*號。公司成立后，其租用服務器在互聯網上注冊了中國文化遺產信息產業中心，中國文化遺產資料庫。網站的內容是其編輯的。遺址修復項目沒有開展，剛在籌備階段。其準備用其理財的錢投資文化遺產的修復來掙錢，現在正處于理財階段。其讓投資人投資，用后面投資人的部分錢返給先前的投資人。其公司到現在沒有任何實際業務，公司與其理財的項目沒有關系。

其通過熟人、朋友介紹到公司投資理財。理財周期是一年，最少投資4萬元。例如投資4萬元，前十一個月每月返利2600元，最后一個月返利3400元，一共是3.2萬元，同時把本金退還給投資人；如果投資8萬元，每月返利加一倍，如果投資16萬元，每月返利1.5萬元，最后一個月返利2萬元；如果投資20萬元，每月返利是投資16萬元的利加上投資4萬元的利；如果理財周期不滿12個月，只退還本金沒有任何利息。但后來有些投資人都提前撤資，導致其無法運作這些資金，后來其改變投資返還期限到一年，每個月返還本金的一部分，到最后一個月再額外多還相同的本金。如果投資人提前退出，只退還本金。

投資人的錢其自己理財，把投資人的錢以1萬元為一個單位分層管理，第一層是1，第二層是3，第三層是9，第四層是27，第五層是81，第六層是243，第七層是729，第八層是2187，一共是3280萬元為一個財富單元。對這8層分配還款的方式按模式管理，第一層的每個1萬分7次還款20.2萬元，第二層每個1萬分6次還款11.2萬元，第三層每個1萬元分5次還款7.2萬元，后面的分別是4.2，2.2，1.2，0.5。

其公司的對公賬戶沒有收取投資款，都是用其個人賬戶收取。其公司沒有任何投資項目，其認為把錢放在其的理財模式里就能升值。其沒有賬本，投資人的錢基本上都是銀行轉賬，其記得有兩次是現金。所有投資人的錢都打到其工商銀行卡上，其只給投資人借據，不簽任何協議。

其個人買房用了1000余萬元，一個在海淀區***號，貸款1000萬元；另一個在海淀區***，貸款350萬元，用投資款每個月償還銀行貸款11余萬元。投資人有多領投資返利，不過現在說不清是誰了。家里原來有投資人的記錄，后來有些人到其家鬧事拿走了相關記錄材料。其公司沒有員工，就其一個人。

被告人熊某某當庭供述：其用投資人的500萬元購買了兩處房子，剩余的500萬元是其利用投資人的借款盈利的錢。

在本院審理期間，公訴機關補充出示了凍結在案的兩處房產的工作說明，證明：海淀區***房屋，分別于2014年5月4日被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法院查封；6月27日被北京市西城區人民法院查封（執行）。海淀區***房屋，分別于2013年9月17日被北京市西城區人民法院查封，10月15日被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法院查封，12月24日被北京市順義區人民法院查封，2014年5月4日被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法院查封。

在本院審理期間，本院依職權向有關被害人核實取證，向工商銀行調取了熊某某與被害人之間的銀行往來明細賬，向有關法院核實了房產凍結情況并凍結了熊某某名下的銀行存款。具體證據如下：

1、被害人林*的陳述：其對在案的銀行材料進行了確認，并回憶，2012年11月9日的借款收據為19萬元，但銀行匯款為12萬元，因此有7萬是現金，其他收據記不清了。

2、被害人魏*的陳述：其通過韋*知道熊某某的公司搞文化遺產修復，熊某某為此向其借款并承諾按期返款。其投資大部分通過銀行轉賬，但不排除用現金投資。其損失以銀行賬為準。

3、工商銀行提供的往來明細賬證明：熊某某與各被害人的資金往來情況。

4、北京市西城區人民法院、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法院提供的有關材料證明：熊某某因購買涉案房屋拖欠銀行貸款或將涉案房屋出售給案外人或因民事借貸等原因，被有關個人、單位訴至上述法院，上述法院對涉案的兩處房屋進行凍結的情況。

5、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協助凍結存款通知書回執證明：本院于2015年6月17日對熊某某名下的中國農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四季花城支行***號賬戶及中國工商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北京五棵松支行***號賬戶予以凍結。

上述證據，經當庭舉證、質證，本院對上述公訴機關提供證據中能相互印證的部分予以確認，對偵查機關提供的補充說明及本院依職權調取、核實的證據予以確認。

關于被告人熊某某所提指控事實不成立，其與投資人系民事債權債務關系，以投資修復文化遺產項目高額回報為名集資詐騙，在生活常識中不成立的辯解以及辯護人所提本案實質上屬于民事債權債務糾紛，熊某某強調的是如何借錢、如何還錢，未強調文化遺產修復可以賺錢，未虛構事實的辯護意見，經查，各被害人的陳述分別證實熊某某以文化遺址修復為名向被害人“借款”并承諾高額返利，在案的書證印證了被害人的陳述；熊某某并未將被害人的錢款用于投資經營等活動，導致巨額錢款不能返還，其行為符合集資詐騙罪的構成要件。故上述辯解及辯護意見與查明的事實不符，本院不予采納。

關于辯護人所提熊某某未將錢款隱匿，沒有揮霍、逃跑等行為，反而將房產抵押給投資人并授權投資人出售變現，積極想辦法還款；熊某某所購兩套房產是為了讓資金增值保值的辯護意見，經查，熊某某采用編造文化遺產修復的虛假事實并以此為名向各被害人“借款”，以高額返利為誘餌，騙取被害人錢款，其行為即已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集資詐騙罪并不以隱匿財產、逃跑等為必要構成要件；熊某某使用部分詐騙錢款購買涉案房屋，其購房行為不能認定為為被害人資金安全著想；雖然熊某某向個別被害人承諾將房屋出售用于償還“借款”，但熊某某并未按約定將房屋過戶給被害人，或讓被害人出售，反而私自將涉案房屋出售。故此節辯護意見與查明的事實不符，本院不予采納。

關于辯護人所提具體欠款數額事實不清、證據不足，投資人提供的付款記錄無法與熊某某的銀行記錄相互印證的辯護意見，經查，根據在案的被害人陳述、匯款單、銀行明細賬、收據等足以認定熊某某犯罪的數額。故此節辯護意見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

關于辯護人所提熊某某主動到公安機關接受詢問，且如實供述案件事實，具有自首情節的辯護意見，經查，熊某某系被公安機關在海淀區看守所外當場傳喚，且到案后不能如實供述犯罪事實，應認定其不具有自首情節。故此節辯護意見與查明的事實不符，本院不予采納。

關于辯護人所提熊某某無法還款是因為被羈押，若以兩處房屋變現還款基本可以解決，另在政府鼓勵互聯網金融的大趨勢下，根據疑罪從無的輿論和政策引導，請求判決熊某某無罪的辯護意見，經查，在熊某某被羈押前，即已出現無法按期返還被害人本息的事實；熊某某的犯罪事實與國家鼓勵互聯網金融無關；根據查明的事實，在案凍結的兩處房產均有巨額銀行貸款或其它民事糾紛，且熊某某已將海淀區德惠路的房產賣與他人，根據現有證據尚不能證明兩處房產能基本返還本案被害人的被騙錢款。故此節辯護意見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

本院認為：被告人熊某某以非法占有為目的，使用詐騙方法非法集資，其行為已構成集資詐騙罪，且數額特別巨大，依法應予懲處。北京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指控熊某某犯集資詐騙罪的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指控的罪名成立。鑒于在案凍結了被告人熊某某的部分銀行存款及兩處房產，可部分挽回被害人的經濟損失，對其可酌予從輕處罰。在案扣押、凍結的款物，本院依法處理。根據熊某某犯罪的事實、犯罪的性質、情節以及對于社會的危害程度，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九十二條、第五十二條、第五十三條、第六十一條、第六十四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非法集資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四條第一款、第二款第（一）項、第二條第（十一）項、第五條第一款、第三款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財產刑若干問題的規定》第一條、第五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人熊某某犯集資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五十萬元（刑期從判決執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行以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3年11月28日起至2028年11月27日止；罰金限判決生效后一個月內繳納）。

二、責令被告人熊某某退賠違法所得發還被害人（名單附后）。

三、凍結在案的中國農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四季花城支行***號賬戶及中國工商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北京五棵松支行***號賬戶內的錢款并入追繳項執行。

四、凍結在案的北京市海淀區***房產及海淀區***房產予以拍賣，變價款先行支付相關權利人錢款后，并入追繳項執行，不足部分繼續追繳。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者直接向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訴的，應當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一份。

審　判　長　　張　浩

代理審判員　　陳光旭

人民陪審員　　孫家偉

二〇一五年八月六日

書　記　員　　張琳琳

書　記　員　　劉雷鳴

書　記　員　　黃　珊

 

集資詐騙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