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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省東莞市中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14）東中法知民終字第252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陳某某，女。系東莞市某某百貨店業主。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某某紙業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為廣東省中山市東升鎮某某村。

法定代表人：鄧某某，系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熊仁武，廣東智捷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陳金連，廣東智捷律師事務所律師助理。

上訴人陳某某因與被上訴人某某紙業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某某公司”）侵害商標權糾紛一案，不服東莞市第一人民法院（2014）東一法知民初字第97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對本案進行了審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法院經審理查明：某某公司現系涉案第3787927號、第3333312號注冊商標的商標專用權人。其中第3787927號商標核定使用商品為第16類，包括“衛生紙；紙手帕；卸妝紙巾；紙餐巾；紙巾；紙制和纖維制嬰兒尿褲（一次性）；釘書機”，注冊有效期限自2006年5月7日至2016年5月6日；第3333312號商標核定使用商品為第16類，包括“紙手帕；紙巾；紙制和纖維制嬰兒尿褲（一次性）”等，注冊有效期限自2004年11月14日至2014年11月13日。

陳某某系個體戶東莞市某某百貨店的經營者，該店成立于2009年9月11日，經營范圍包括零售日用品等，經營地址為東莞市道某某城某某花園東面樓丁鋪。

2012年3月14日，某某公司的委托代理人胡某某與廣東省東莞市東莞公證處的公證員曹崇杰、公證員助理葉婉茹一同來到位于東莞市道滘鎮某某村環城路某某批發部的商鋪（位于東莞市道滘鎮，門口標有“某某批發部”字樣），在公證人員的監督下，胡某某在該商店購得“精柔”紙巾兩條、“三木森”紙巾一包，并取得蓋有“東莞市道滘鎮某某批發部專用章”的收據一張。公證人員將胡某某購得的上述商品進行了封存。廣東省東莞市東莞公證處為上述公證過程出具了（2012）粵莞東莞第004629號公證書。當庭拆開公證封存實物，封存實物為三包紙巾。其中有兩條“精柔”卷紙，一袋“三木森”抽取式紙巾。精柔紙巾包裝為橙色，包裝上使用了“S&M”字母及太極的組合圖形，組合圖形分為左右兩部分，左上方是“S&M”字母及小太極的組合，右方是一個大太極。陳某某確認涉案紙巾系其銷售。陳某某主張其產品系從東莞市某某紙業有限公司進貨，并提交了東莞市某某紙業有限公司送貨單及名片，以證明其合法來源。某某公司主張“精柔”紙巾包裝的正面以及卷紙的正面侵犯其享有的第3787927號、第3333312號注冊商標專用權。

另查，某某公司主張為本案支付了公證費人民幣500元，公證調查費人民幣300元，涉案產品購物費人民幣25元，照片沖印費人民幣24元，并提交了公證費發票、外出調查費發票、購物收據及沖印照片的發票予以佐證。

以上事實，有某某公司、陳某某提交的證據及原審法院的庭審筆錄等附卷為證。

原審法院認為：某某公司撤回對第3423691號商標的起訴對陳某某沒有不利影響，系其對權利的自行處分，原審法院予以準許。

某某公司作為涉案第3787927號、第3333312號商標的專用權人，在該商標的有效期限內，某某公司對涉案商標享有的注冊商標專用權依法受到法律保護。

根據（2012）粵莞東莞第004629號公證書載明的事實和所附票據可以確認被控侵權的“精柔”卷紙系陳某某經營的東莞市某某百貨店售出。被控侵權產品“精柔”卷紙與涉案第3787927號、第3333312號商標核定使用的商品屬于同一類。在隔離對比的情況下，被控侵權的卷紙包裝為橙色，包裝上使用了“S&M”字母及太極的組合圖形，組合圖形分為左右兩部分，左上方是“S&M”字母及小太極的組合，右方是一個大太極。與第3787927號注冊商標對比，除左上方的“S”、“M”與“C”、“S”及太極圖的尾部的幾點較小的區別之外，其他部分如兩太極圖形及C&S的布置位置等均高度相似，被控侵權產品使用圖形的整體結構與第3787927號注冊商標的整體結構很相近，且圖形為橙色與第3787927號注冊商標指定顏色相同。相關公眾對于衛生紙這種價值較小的日常生活用品在購買時的注意力偏低，容易對商品的來源產生誤認而造成混淆。被控侵權產品將自己的文字標識用很小的字體標在很難被消費者注意的左下方，其搭便車的心態很明顯，侵害了某某公司享有的第3787927號注冊商標專用權。該組合圖形的左上方即“S&M”字母及小太極的組合，與第3333312號注冊商標相似，足以使相關公眾對產品的來源產生混淆或誤認，侵害了某某公司享有的第3333312號注冊商標專用權。陳某某雖認為其銷售的產品系從東莞市某某紙業有限公司進貨，有合法來源，但是送貨單上并無該公司蓋章或簽名確認，不足以證明涉案紙巾有合法來源，不符合法律規定的免除賠償責任，故原審法院對陳某某關于合法來源的主張不予采信。綜上，涉案“精柔”卷紙侵害了某某公司享有的第3787927號、第3333312號注冊商標專用權，故陳某某應當立即停止銷售行為，銷毀庫存侵權商品，并承擔相應的賠償責任。

由于某某公司沒有提供充分證據證明其因涉案侵權所遭受的損失或者陳某某因侵權行為所獲得的利益，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六十三條第一款、第二款，以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標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六條第二款的規定，原審法院在判定賠償數額時綜合考慮涉案商標知名度、涉案商品價值、侵權行為的性質與后果、陳某某經營店鋪所處位置的經濟發展狀況、經營時間以及某某公司為本案支出費用的合理性等因素，酌情判定陳某某賠償某某公司包括合理維權費用在內的經濟損失共人民幣2600元。對于某某公司超出該部分的訴訟請求，原審法院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原審法院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一十八條、第一百三十四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五十七條、第六十條、第六十三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標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九條、第十六條、第十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六十九條的規定，判決如下：一、陳某某立即停止銷售侵犯某某公司享有第3787927號、第3333312號注冊商標專用權的“精柔”卷紙的行為，并銷毀庫存侵權商品；二、限陳某某于判決生效之日起三日內賠償某某公司包含合理維權費用在內的經濟損失人民幣2600元；三、駁回某某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本案受理費人民幣50元，由陳某某負擔。

一審判決后，上訴人陳某某不服原審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稱：一、原審判決認定事實錯誤。上訴人售出產品“精柔”卷紙與涉案第3787927號，第3333312號商標核定使用的商品不屬于同一類。（1）被控侵權產品的正面有名稱“精柔”、“三木牌”、“三木紙業”等明顯標志，還有告知消費者的生產廠家、地址、電話、產品條碼、保質期等，與被上訴人產品區分清楚，不會造成混淆。（2）“S&M”字母是三木紙業中三木兩字的中文拼音，與被上訴人的“C&S”字母根本是有明顯區別的。（3）被上訴人的太極圖案是逗號且向上，上訴人所售“精柔”產品的太極圖案是卷紙圖案，是鳳凰尾狀的，而且是向下的，這種上下反差巨大。（4）橙色包裝不是被上訴人獨享或注冊的專利，上訴人所售的橙色三木牌“精柔”卷紙不構成侵權。二、原審判決適用法律錯誤。（1）上訴人經營的是小百貨，進貨數量金額極少，一般進貨無需手續齊全的進貨單，這是該行業的慣例，我方提供的進貨單字跡清晰、數量價格清楚、進貨時間、公司名稱、電話齊全，附加提供“精柔”生產廠家，老板名片、電話、廠家地址、業務員電話，法院應對我方進貨來源進行核實，不應草率認定我方產品來源不合法。（2）被上訴人在我方不知的情況下私自調查取證，侵犯我方的隱私權，是不合法的。（3）被上訴人起訴我方侵權的涉案產品，在2013年前就停產，取消注冊，原告在2014年起訴我方侵權，已經超過法律時效。綜上，陳某某請求本院判令：一、撤銷原審判決，駁回被上訴人對上訴人的訴訟請求；二、本案一、二審訴訟費由被上訴人承擔。

針對陳某某的上訴，某某公司辯稱，一、上訴人提交的上訴狀主體不分，存在嚴重的錯誤，在上訴狀中，其竟然列“鄧某某”為被上訴人，在本案中，適格的被上訴人應該是“某某紙業股份有限公司”。二、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五十二條的規定，未經商標注冊人的許可，在同一種商品上使用與其注冊商標近似的商標，容易導致混淆的，屬于侵犯注冊商標專用權的行為。涉案第3787927號、第3333312號注冊商標核準使用商品中的“衛生紙”屬于商品分類第16類商品中的160094“衛生紙”，而被控侵權商品“精柔”卷紙也屬于商品分類第16類商品中的160094“衛生紙”，所以被控侵權商品“精柔”與涉案的第3787927號、第3333312號注冊商標核準使用商品屬于同一種商品。首先，將被控侵權商品與第3787927號注冊商標進行隔離對比，被控侵權的卷紙包裝為橙色，包裝上使用了“S&M”字母及太極的組合圖形，組合圖形分為左右兩部分，左上方為“S&M”字母及小太極的組合，右方是一個大太極。與第3787927號注冊商標對比，除左上方的“S”、“M”與“C”、“S”及太極圖的尾部的幾點較小的區別之外，其他部分如兩太極圖形及“S&M”的布置位置等均高度相似，被控侵權商品使用圖形的整體結構與第3787927號注冊商標的整體結構很相近，且圖形為橙色與第3787927號注冊商標指定顏色相同。相關公眾對于衛生紙這種價值較小的日常生活用品在購買時的注意力度偏低，容易對商品的來源產生誤認而造成混淆。被控侵權商品將自己的文字標識用很小的字體標在很難被消費者注意的左下方，其搭便車的心態很明顯，侵害了某某公司享有的第3787927號注冊商標專用權。其次，將被控侵權產品與第3333312號注冊商標進行隔離對比，包裝上的“S&M”字母與太極圖形的組合左上方即“S&M”字母及小太極的組合，與涉案第3333312號注冊商標相似，足以使相關公眾對商品的來源產生混淆或誤認，侵害了某某公司享有的第3333312號注冊商標專用權。因此，上訴人所說其銷售的被控“精柔”卷紙不構成侵權產品，是沒有法律和事實依據的。三、上訴人提供的送貨單沒有東莞市鴻錦紙業有限公司的蓋章或簽名確認，單憑這樣的送貨單不足以證明被控侵權商品有合法來源，不符合法律規定的免除賠償責任。因此，上訴人須對其侵權行為承擔法律規定的賠償責任。四、被上訴人的公證購物行為是根據法律的規定在公證處的公證人員陪同下到上訴人銷售被控侵權產品的商店取證的，整個取證過程合法有效，并不存在侵犯隱私權的情況。五、被上訴人公證購物時間為2012年3月14日（即被上訴人知道被侵權之日），針對這一侵權事實，被上訴人于2014年3月4日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并未超過法律規定的2年訴訟時效期限，至于上訴人在上訴狀中提到的“2013年前就停產了”，并不能掩蓋上訴人侵權事實的存在，從而也就不影響被上訴人通過法律途徑追究其侵權責任。綜上，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上訴人的上訴理由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請求二審法院依法駁回。

雙方當事人在本案二審期間均沒有提交新的證據。

本院經審理查明，原審認定事實清楚，本院予以確認。另查明，某某公司于2014年3月5日向原審法院提起訴訟，請求法院判令：1、陳某某立即停止銷售侵犯某某公司第3423691號、第3787927號、第3333312號商標權的侵權商品，并銷毀全部侵權商品；2、陳某某賠償某某公司因維權所支付的調查費、公證費、律師費及經濟損失合計人民幣10000元；3、本案全部訴訟費用由陳林君承擔。

本院認為，本案為侵害商標權糾紛，根據陳某某的上訴請求，本院分析如下：

首先，被上訴人某某持有的第3787927號商標和第3333312號商標核定使用商品為第16類，包括“衛生紙；紙手帕；卸妝紙巾；紙餐巾；紙巾；紙制和纖維制嬰兒尿褲（一次性）。上訴人銷售的侵權產品為卷紙，屬于同類產品。

其次，上訴人銷售的侵權產品雖然在圖案上與被上訴人持有的注冊商標有數處區別，但這些區別并不明顯，侵權產品上的圖案與案涉注冊商標高度近似。加上第3787927號商標在注冊時已經指定了顏色，侵權產品也使用相同顏色，更加容易使一般消費者將侵權產品與注冊商標產品發生混淆和誤認，侵害了被上訴人享有的商標專用權。

再次，即使上訴人為小本經營，上訴人仍然應當從合法渠道進貨和銷售合法產品。上訴人提供的送貨單既無供應商的公章，亦無供應商的員工簽名，上訴人亦不能提供相應的供應商的工商登記。上訴人提出合法來源的抗辯，應當提供足夠的證據，但上訴人提供的證據不足，本院不予支持。

最后，上訴人是對外營業向社會公眾出售產品，不存在所謂的隱私權。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標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八條的規定，侵犯注冊商標專用權的訴訟時效為二年，被上訴人是在2012年3月14日購買侵權產品，其在2014年3月4日提起原審訴訟，并沒有超過訴訟時效。

綜上所述，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本院予以維持。上訴人陳某某的上訴請求和理由均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的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本案二審案件受理費人民幣50元，由上訴人陳某某承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蕭稚娟

審　判　員　　涂林宗

代理審判員　　謝保明

二〇一四年十一月六日

書　記　員　　黎志均

民事判決書  判決書  商標權